日本大学校园FM概述
原载于《现代物业·设施管理》2019年10期
根据日本文部科学省2019年发布的统计数据，日本目前一共有786所大学，其中国立大学86所，公立大学(地方政府所属)93所，私立大学607所。在校生有2,918,708人，其中男生1,625,717人，女生1,292,991人，硕士及硕士以上课程在学生254,643人。此外，日本还有326所短期大学(相当于我国的大专)、在校生113,008人，57所高等专门学校(类似于我国的职业技术学院)、在校生57,121人。大学升学率从1984年的25%左右上升到2018年的53.3%。全日本的大学共拥有15.2亿平方米的土地以及约7,400万平方米的建筑物。
由于人口的减少，日本18岁人口从最高峰1992年的205万人开始减少，2019年预计跌破100万人，由此导致招生人数不足的大学越来越多。根据日本经济新闻的报道，2019年有33%的私立大学面临招生人数不足的问题。日本私立大学77%的收入依靠学费，招生人数不足直接造成大学收入减少影响到办学。另一方面，日本的国立大学在独立行政法人化改革之后，政府拨款每年递减1%，而且还要自行解决研究经费，所以也同样面临着经费的问题。
图1 名古屋大学主校区东山校区布局图
日本在2004年开始国立大学法人化，政府同时推进国立大学设施管理改革。名古屋大学是1939年开设的国立大学，曾培养出六位诺贝尔自然科学奖的获奖者。名古屋大学的设施管理工作由于起步早、敢于各种尝试，积累了很多经验与成果，由此获得了2015年日本建筑学会业绩奖以及第二届日本设施管理协会优秀FM奖等殊荣。在本期专栏让我们一起通过名古屋大学的案例对日本大学校园设施管理进行探究。
名古屋大学位于日本爱知县名古屋市，拥有五处校区，大学占地面积315,1385平方米，设施面积71,8240平方米(保有设施规模是日本国立大学的第八位)，约有350栋建筑物(图1)，其中超过耐用年数47年的建筑物有四分之一以上，到2021年时将达到三分之一，老朽化情况非常严峻。名古屋大学的教职员工将近4,000人，在校生约为16,000余人。教员加学生约为名古屋市人口的1%左右。名古屋大学年度预算为1,100亿日元(约合人民币72亿元)，二氧化碳排放量每年约为7.5万吨，是名古屋市内最大的办公类排放单位。名古屋大学在校园设施管理方面主要有以下特点。
集中化管理体制的建立
为了集中做好设施管理，名古屋大学成立了校园管理本部，本部长从理事、副总长、副理事中产生，负责大学设施管理相关的空间管理、品质管理、能源管理、资产管理、校园管理等全方位的企划立项与实施工作。设施管理部负责全学校设施的综合管理、规划、建筑、维修维护与管理、环境、安全、警备、卫生、交通等工作。各院系配备有设施管理负责人，承担设施管理部与院系之间的沟通协作。体制如图2所示。
图2 名古屋大学校园管理本部体制
通过校园总体规划对设施进行最佳配置
名古屋大学于1995年制订了第一次校园总体规划，主要是规划了未来的构想，规定了统一的设计指导方针，结束了以往各个学院系所各自为政建设设施的状况。1997年名古屋大学对校园总体规划进行了修订，主要着眼于几处校区在城市建设与城市更新中的定位，以及对地域开放、为地域做贡献的校园建设。2000年名古屋大学宪章中规定，以后每五年需要对校园总体规划进行修订。
2001年制订的校园总体规划主题是建设为知识创造与交流服务的校园，同时设施从新建为中心向改造存量设施为中心转移。2004年伴随着国立大学法人化，国立大学开启自主经营的道路，国家给到国立大学的设施维护管理拨款年年递减，大学需要自筹部分资金，由此也需要对设施建设与运营的方针进行调整。在2005年的校园总体规划中，主要任务着眼于树立全学校设施的一体化设施管理方法，将大学校园作为宝贵的经营资源进行活用，以有限的财源为基础，对校园交通、绿化、节能、防灾、通用设计、维护管理等领域制订具体目标与五年计划。2010年校园总体规划的主题是国际化与低碳环保。2016年校园总体规划制订了未来30年可持续发展的长期规划。
在专业调整与新建之中，大学各院系对设施的需求也不断提高，设施建设受制于学校的土地与资金的承载能力。在提高设施性能的同时，利用相对有限的资源提高设施的使用效率十分重要。名古屋大学在2016年总体规划中积极推进全学校共用教育研究设施的建设与使用，保证学校总建筑面积的20%作为全校共用教育研究设施。总体规划提出在现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共用教育研究设施的建设，同时将若干分散的设施进行整合以提高使用效率(图3)。
图3 名古屋大学全学校共用教育研究设施配置状况
建筑物长寿化与修缮改造
在本专栏以前的文章中我曾经谈到过日本政府要求公共建筑长寿化，国立大学也是长寿化的对象。原则上要尽量减少旧建筑拆除改建，而应该利用现有设施进行改造延长使用寿命。
名古屋大学丰田讲堂是1960年5月落成竣工的，当时由日本著名建筑家、普利兹克奖获奖者槙文彦先生设计，是日本现代建筑的一项经典之作。丰田讲堂投入使用以来作为礼堂用于开学典礼、毕业典礼、音乐会、讲演会等活动。名古屋大学在2001年提出了将丰田讲堂打造为与市民交流的艺术文化广场的构想，于2007年对讲堂进行了改造(图4-图6)[3]。
图4 名古屋大学丰田讲堂外观
图5 名古屋大学丰田讲堂入口 图6 名古屋大学丰田讲堂外立面
丰田讲堂外立面是清水混凝土，经过了将近50年的岁月，混凝土已经劣化。为了保存建筑的原有风貌，改造时开发出超薄混凝土增浇筑工艺，提高了外墙的耐久性能，并且忠实地保护了原设计风格。讲堂内部在保留原设计风格的同时，扩大了坐席之间的前后间隔，并且增加了座椅下方的空调出风口、LAN口与电源等，使舒适性与功能性得到大幅的提升。
名古屋大学拥有70多万平方米的设施，其中建成后25年以上的设施占43.4%。截至2015年，建成后25年以上的设施之中有59.1%完成了改修，还有40.9%的设施有待改修。同时建成后25年以上的设施还在不断增加之中，根据测算名古屋大学未来需要改建与改修的面积与费用如图7所示。
为了延长设施的寿命，需要在日常维修维护中做好相关工作。首先要定期做好设施的点检与诊断，对钢筋、混凝土等结构部分要做技术诊断。根据诊断，结果对设施的劣化程度采取相应的预防性修缮措施。具体流程如图8。
图7 名古屋大学设施改建与改修预测
图8 计划性持续性维护修缮机制
多种渠道筹措资金
日本国立大学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三种：一是国家的补助;二是财政融资资金(贷款);三是自主收入，包括接受捐赠、从民间金融机构贷款等。名古屋大学的设施维护费用光靠国家的补助与财政贷款是不够的，缺口部分需要自行解决。
首先是采用PPP/PFI[4]方式引进社会力量参与设施建设与运营管理。如名古屋大学东山校区地域合作国际人才育成中心，其用途主要是教育研究以及后勤服务。名古屋大学采用PFI方式，招标引进民营公司投资建设与运营，大学向运营方支付使用费，运营期限为15年，同时配套一定比例的盈利商业设施由运营方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以调动运营方的积极性。
其次就是通过从其他收入调拨到设施整备上来。日本名古屋大学名誉教授赤崎勇、美国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教授中村修二及名古屋大学教授天野浩由于开发蓝色发光二极管(LED)而获得201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名古屋大学为了纪念赤崎教授的功绩决定建设赤崎纪念研究馆(图9)，财源来自蓝色LED的专利费以及部分捐赠。
除了建设费用之外，确保维护修缮费用同样非常重要。上面我们提到了计划性预防性的修缮维护，名古屋大学在国家补助每年递减的情况之下，校园管理本部按照教职员工与学生的人数从分配到各院系的教育研究运营经费中收取5%的设施使用费，再加上从学校共通经费中挤出3亿日元，每年确保了总共有5.2亿日元用于学校管理的设施外墙、防水、空调、给排水等修缮工作。
基准点(Benchmark)
在FM工作中经常会用到基准点这种方法。基准点可依照做出衡量和判断的标准，以比较和改进自己。日本文部科学省鼓励各大学在探索各自设施管理方法的同时积极与其他大学互相对标取长补短。具体来说基准点主要用于验证维护管理计划完成情况、发现课题与明确改善点、选择比较采取措施的对象、分析与比较对象之间的差异、制订自己的目标与行动计划。名古屋大学与情况接近的大学进行对标，将相关数据用于设施管理之中，对该大学设施管理水平的提升提供了支撑(表1-图13)[6]。
表1 几所大学基本情况比较
图10 七所大学设施维护管理费比较
图11 七所大学修缮费等比较
图12 七所大学保安费等费用比较
图13 八所大学能源费比较
小结
综上所述，名古屋大学通过构建校领导直接负责的设施管理体制，制订校园总体规划与中长期设施管理计划稳步推进设施管理工作，在与其他院校使用基准点取长补短作为决策的参考与改进的依据，在国家补助每年递减的情况下引进社会力量积极开拓财源，同时采用计划性预防性修缮维护的方法延长设施的使用寿命降低全生命周期成本，在少子化、国际化、专业多样化的时代下让校园设施作为大学的重要经营资源，为提升大学的竞争力发挥了重要作用。
注释：
[1]名古屋大学官网。
[2]名古屋大学2016年校园总体规划。
[3]http://trimd.gangukan.jp/?day=20180222。
[4]PFI(Private Finance Initiative)，英文原意为“私人融资活动”，在我国被译为“民间主动融资”，是英国政府于1992年提出的，在一些西方发达国家逐步兴起的一种新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和运营管理模式。在日本也被称为“官民协同项目”。
[5]名古屋大学官网。
[6]名古屋大学综合性中长期设施管理计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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